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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花表小姐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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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花表小姐3

陆老夫人派人传了柏氏来荣寿堂,说了陆明远想完婚的意思。

柏氏轻笑:“一直想着外甥女体弱,恐累着她,倒是没想到冲喜这一茬,是我的不是,幸好明远想到了,若外甥女能好起来,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陆老夫人笑了笑:“不说你,我也没想到来着,还是明远这孩子周全。”

柏氏奉承:“都是您老人家教的好。”陆老夫人怜惜陆明远父亲体弱无为,母亲出自没落士族,恐下人怠慢他,便将这个孙子抱养过来。

陆老夫人摇头失笑:“咱们就别在这王婆卖瓜了,之前不知道,眼下知道了,就该把事情办起来。”

柏氏那帕子按了按嘴角:“母亲说的是,还请母亲替他们寻个好日子。”

陆老夫人点头:“要的,只现下是七月,诸事不宜,待到了八月我把明远和毓儿的八字拿给慈容师太,请她算个好日子出来。”

七月乃鬼月,初一地府鬼门大开,恶鬼来到阳间,一直到三十日鬼门大关才会离开,所以七月是一年中阴气最重的月份,诸事不宜。

柏氏:“母亲说的是,有劳您老人家操心了。”

柏氏走后,陆老夫人去小佛堂念了一卷经书,晚上躺在床上,过了良久才入睡。

同一片星空下,阿渔也没睡着。八月,颜嘉毓就出了事,所以她到死都不知道,陆明远曾经想和她完婚。

阿渔翻了个身,陆老夫人柏氏的话乍听就是十分寻常的家常,但是当有了怀疑之后,让人处处觉得微妙。

与此同时辗转难眠的宋奶娘想着碎了的那瓶药睡不着,犹豫不决该不该重新去要,一则怕挨骂;二则到底是吃着自己的奶亲手带大的孩子,哪能没有感情,少吃点药,也许能多活两日。

踌躇不定的宋奶娘纠结了两天,没等她纠结出个结果来,对方主动找上了她。

“老爷得了一盒上等紫毫毛笔,命我给各位姑娘送来。”忠全家的笑盈盈奉上两个长方盒子。

这老爷便是陆氏家主二老爷陆茂典,他虽是庶子,然陆老夫人只生了陆大老爷这么一个嫡子,偏是个早产体弱体弱的,眼看着生不出第二个儿子了,陆老夫人便将陆茂典抱养到膝下记作了嫡子,这么些年导演母慈子孝的过下来了。

宋奶娘双手接过来。

阿渔笑着道:“谢过二舅舅。”

忠全家又问表姑娘身子可好些

阿渔道好。

寒暄两句,宋奶娘亲自忠全家的出门以示敬重,忠全家代表陆茂典而来,自然不得轻慢。

留意到临走前二人眉眼官司的阿渔微眯了眯眼。

忠全家亲亲热热地挽着宋奶娘出了院子,还一直往前走,嘴里说着热热闹闹的客套话。

走出一段路,忠全家的笑容不改,压低声音道:“份量加倍。”

宋奶娘笑容霎时凝固,脸皮子抽了抽:“为什么啊”

忠全家的掀了掀眼皮,皮笑肉不笑:“你家二小子该当差了吧,可想好去哪儿,不如去他爹那,也有个照应。”

宋奶娘的丈夫是一家当铺的管事,是颜家旧仆,自然,眼下这当铺已经是陆家的了。

听出里头威胁的宋奶娘不敢再多问硬着头皮道:“正要找你说,那药瓶今儿早上我一个没拿稳,摔碎了。”

忠全家眼神冷下来:“今儿摔碎的”

宋奶娘不敢再扯谎:“大前儿,大前儿下午,我没敢说,老姐姐饶我这一次,以后再不敢了。”

忠全家的眯了眯眼:“这开弓可没有回头箭,你可别犯糊涂。”

宋奶娘冷汗涔涔:“不会不会。”

忠全家看看空旷的四周:“话我也不多说了,你都懂。明儿你来我这拿几个花样子。”

宋奶娘诺诺应是。

忠全家拍了拍宋奶娘的手,大声笑道:“老妹妹送到这儿就成了,赶紧回去伺候表姑娘,若缺什么,只管派人来说。”

宋奶娘笑:“老姐姐慢走,有空咱们吃酒。”

一回头,看见草丛里的猫,做贼心虚的宋奶娘吓了一大跳,捂住了胸口,跺着脚去了一声。

“喵……”小乖懒洋洋地叫了一声,掉头跑开了。

宋奶娘拍了拍胸口,若无其事地回屋,就见阿渔认真地调着香,瓶瓶罐罐一大堆,令人眼花缭乱。她的动作有条不紊,长而卷翘的睫毛一闪一闪,如同纷飞的黑蝶,抬眸望过来的眼睛,瞳仁乌黑幽亮,像是盛着星月光辉,宋奶娘错开视线:“姑娘都调好一会儿了,休息会吧,仔细累着。”

阿渔手上动作不停:“不累,横竖也无事可做。”这可是她回馈六皇子和晋阳郡主大礼,只还差了几味药。陆府倒是有药房,她却不能去要,恐引人怀疑,眼下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待她让晋阳郡主和六皇子自食恶果,分清楚这府里哪个是人哪个是鬼,完成这两个心愿,就能撕破脸了。

纵然是无依无靠的孤女,却也是烈士遗孤,她这一身的毒以及颜家巨额家产就是最好的证据。她手上是没有账本,甚至不知道颜家到底有多少财富,但金银珠宝古董字画好贪墨,田产房铺这些在衙门记过档的产业却没法凭空消失,只要愿意查,绝对能查到蛛丝马迹。

……

用过午膳,阿渔抱着猫上了床午歇。不是柏氏,也不是陆老夫人,居然是陆茂典。

颜嘉毓‘自尽’,整个陆府的主子都有杀人动机,她活着出嫁会损害陆家每一个人的利益,在陆家地位越高,损失越大。陆茂典指使宋奶娘杀颜嘉毓,阿渔不意外。

但是,在那件事远没有发生的小半年前,陆茂典就开始下毒,想置颜嘉毓于死地,阿渔便有些看不明白了。

颜嘉毓是生是死,都不会影响颜家财产落入陆家之手,区别就是他们三房之间如何分赃。若颜嘉毓活着嫁入长房,长房最有资格多得。便是颜嘉毓提前病逝,长房也比二房三房有资格多分,且长房到底是长房,依着规矩,陆家这份家业都是要归陆明远继承的。

不过规矩是规矩,现实是现实,现实就是长房势弱,二房三房强势,无论颜嘉毓是生是死,长房都多不到哪儿去。当年颜家出事时,长房只剩下寡母稚子,怕是他们也不清楚陆家到底从颜家拿了多少财产,又无人撑腰,哪里挣得过二房三房。

反倒是颜嘉毓一死,陆明远娶了晋阳郡主,有安王府做靠山,长房极有可能多抢到一些财富,甚至有可能夺回家主之位。

陆茂典能坐稳陆氏家主之位做到位列侍郎,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却还是冒险毒杀外甥女。图个什么,图当个好叔父,图为陆氏长远之计,想让陆明远借着安王府的东风令陆氏恢复往日荣光,甚至不惜损及自己这一房的利益。

亦或者,忠全家的是别人的人,还是这里头另有内情

阿渔揉了揉太阳穴,陆府这趟水比她想象中还浑,忽然脑中闪过一道光,她的眼睛睁了睁大。

假如忠全家的是听陆茂典命令行事,此番加重药量,显然是因为陆明远提了完婚。那么陆茂典是怎么知道的

猫儿没注意到陆老夫人和陆茂典提过这事还是陆茂典从其他人那得来的消息这个其他人又是谁

阿渔神色变幻几番,当下,把监视的重点放在陆茂典身上。

宋奶娘大摇大摆地去忠全家那儿拿了花样子,她们这些得脸的老妈子已经不用亲自干活,只需要使唤丫鬟婆子做事,故而是颇为清闲的,时不时还能聚在一块吃吃酒读赌赌牌。是以,宋奶娘来找忠全家的拿花样子,没有一个人会多想。

回去的时候,宋奶娘不只拿着花样子还拿着一瓶沉甸甸的毒药。

这一回,阿渔没再让猫打翻,而是咽到一半,彷佛受不得苦涩反胃,全部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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