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汉中篇 十四 摸索路（3）（1/2）

秋去冬来，各家各户的粮食都已经收割完毕，往常的这个时候众人都会要去无偿服一个月的徭役，然后天气就慢慢开始寒冷，随着冬天的真正到来，就只能在家里窝冬了，今年他们却发现自己忽然无所事事了，家里有粮心中不慌，大多数时候在村头感叹几句苏县令一口唾沫一个坑——说话算话，又或说几句苏县令是灵龟转世之类的话语，往往天一擦黑便笼着手回屋开始折腾自己的婆娘，一片和谐社会。

城固县在县丞赵仁的主持，张主簿的全力配合，苏功曹和众位功曹的努力工作，在这个秋天了取得阶段性的成果。重中之重的是将粮食都收上来了，将县上的粮仓装的满满荡荡，还有一部分粮食赵仁直接运到了苏县令督造的军营之中，足够这一千来人吃一年之久；还有一件大事是身份证的普及，如今的城固人人手一个腰牌，牌上正面刻着自己的名字，反面刻着自己的地址和出生年月，这是何户曹的主要功劳，这个何家是后生仔，只要看见这个腰牌，头都抬得老高，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干的，当然往往这个时候苏凌会拍着他的肩膀说记下了，我都记下了。此时众人都齐聚县衙之中，说说笑笑，一个个翘首等着县令苏真归来，赵仁早已和苏真约好今日议事，商量下一阶段的工作如何开展。

一直到天都黑了，县衙的灯笼一个个亮了起来，苏县令才带着王瞎子等人风尘仆仆的进门，前一段时间他没有在军营训练士兵，而是听从赵仁的建议去各地巡视一番，体察民情，他本想着微服私访，陈调却不放心，让王瞎子带了十来个都卫军暗暗跟随。

王瞎子等跟着苏真进门，陈调便晓得坏事了，苏真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识破了，他赶忙嬉皮笑脸的迎上去，刚准备说话，苏真却黑着脸一扬手，制止了陈调说下去，众人这时才发现县令大人的脸色和这天一样黑，难道是因为陈调不过看到王瞎子暗暗使眼色，便知道不关陈调的事，那是谁呢，众同僚相互瞅瞅，不知所以然。

苏真喝了一口茶，长出一口气扫视着在坐的同僚，他知道自己所见所闻和这些人没有关系，只是有些触目惊心罢了，他又想到自己那个时代，住不起房，看不起病，上不起学，养不起老，现在在城固县也是如此，所到之处有的几代人还挤在一起，男女混居；看病更是一种奢侈品，绝大多数人生了病就只能等死；上学也是如此，村里的半大小子光着屁股到处乱跑的比比皆是；鳏寡孤独也比比皆是，坐在县衙之中，所见所闻犹如依然历历在目，以至于他一直在那儿发呆。

县上这些官员，苏凌身份特殊，众人见苏真呆坐着出神，便推出他来，他硬着头皮，大着胆子叫道：“堂兄，堂兄。”

苏真此时方醒过神来，他看看依然站着的众人，又叹一口气道：“坐，坐，诸位这些

时日都幸苦了，大家都坐。”待得众人坐定，苏真方觉得自己饥肠辘辘，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先对王瞎子道：“以后你们十人就跟在我身边，充作近卫吧。”然后又吩咐道：“你让人去外面酒楼叫一桌酒菜过来，我和诸位同僚在县衙之中，边议事边吃。”

“诸位前一段时间幸苦了，”苏真又肯定了一下诸位同僚的功绩：“特别是赵县丞和何户曹，着实幸苦了。”他又点名表扬了这两人，顿了顿道：“陈县尉，张主簿，吕法曹也离不开你们的配合，短短一个秋天，能有这样的局面着实不易，望以后诸位与我同心协力，共创城固美好未来。”

就在众人在仔细琢磨美好未来什么意思的时候，苏真又开腔了：“这一个月我几乎走遍了城固的每一个村庄，可是所到之处却是满目疮痍，我身为衣食父母，深感惭愧，无地自容。我的子民们还有许多人吃不饱，许多人穿不暖，许多人没有地方住，许多人有病无法医，许多孤独鳏寡没有人照顾。”他猛然之间冒出来的这么一番话，让众人都感概莫名，苏真接着道：“我为城固县令，心中原本最大的心愿是扩军备战，击杀米贼，张氏兄弟，为父兄报仇雪恨，然而这一圈巡视，却完全改变了我的想法，我得先让城固百姓都有房住，有衣穿，有肉吃，能上学，能养老，能就医，”

在坐的，除了赵仁，陈调，其余的如苏凌四人都是读书人，都有悲天悯人的情怀，都有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心胸，都还是年轻人，都还有一番热血，此时听了苏真这么一番沸腾激昂的话，一个个都激动不已，纷纷站起来表示愿意追随县令大人造福城固百姓。赵仁，陈调此时虽然不知道苏真怎么猛地变的如此，不过此时气氛如此，他二人又和苏真情同兄弟，也表示毫无保留的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