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九章 召见(1/2)
夜归雪来大梁京城,没立即进宫觐见皇帝,等的便是试探皇帝对苏容的态度,以及对南楚王女身份的态度。
如今见皇帝三催四请寻他入宫来见,他大约心里便有数了,皇帝十分在意苏容,重视她的身份,否则,绝对不会急着见他。
他拱手道:“既然陛下也同意归雪所言,正与我们王上意见一致,不知陛下打算何时见我们王女”
皇帝不答反问:“夜二公子打算何时启程回南楚”
“多不过半月。”
皇帝颔首,又问:“朕听闻你与苏容一同前往大佛寺礼佛,可是就她回南楚之事商议过了她怎么说”
夜归雪道:“王女自然答应回南楚,但她对大梁情分深厚,非同寻常。她生于大梁,长于大梁,一时难离故土。南楚毕竟万里之遥,王女放不下江州刺史府的家人,总要安排好一切,才会启程。而在下等不了那么久,兴许会提前离开,王女安排好一切后,再定启程之日。”
皇帝点头,“你既是来迎她,而她又应了去南楚,为何不等着与她一起”
“南楚朝中多事,在下不能一直久留大梁京城。”夜归雪道。
皇帝这些年对南楚也多有关注,自然明白南楚几大势力斗成什么样儿,他颔首,“朕会尽快见见苏容。”
他叹了口气,“你来京数日,应该也知道,对她不利之人,恐怕是大有人在。即便朕有心相护,怕也有个措手不及。你若是能多在这京城多留些日子,一同接她离开最好。”
皇帝自然不会说强留苏容在大梁,她毕竟是南楚王的唯一王女,又是珍敏郡主的女儿,回南楚继承王位,对大梁有益无害。
他也希望她在京中平安,更希望她平安回到南楚,顺利即位。但这一条路有多难,他身为皇帝,自是极其清楚的。即便有南楚王给她铺路五年,但南宫家盘踞百年,外戚的势力实在太大了,南楚不是南楚王一个人说了算,更何况还有不乐意苏容回到南楚的对皇位有野心的宗室宗亲。166小说
夜归雪淡笑,“陛下放心,只要有陛下相护,王女也有自保之能,逗留京城期间,自不会出事儿。”
他看着皇帝,“我们王上十分相信陛下之能,必能护我南楚王女顺利回归。”
皇帝揉揉眉心,“也罢。”
皇帝命人关了明德殿的门,与夜归雪谈了一個时辰,一个时辰后,皇帝留膳,夜归雪推托,皇帝又说改日设宴,夜归雪答应下来,皇帝这才放他出了皇宫。
夜归雪离开后,皇帝独自坐在明德殿许久,才对外吩咐,“有请老护国公入宫见朕。”
余公公立即应了一声,连忙派人去了。
老护国公听闻陛下有请,又听闻南楚夜相府二公子夜归雪刚从宫里见过陛下出来,心中大体已料到了皇帝找他所为何事。他收拾了一番,入了皇宫。
皇帝就在明德殿等着老护国公,见人来了,眼看时辰已不早,吩咐人传膳,打算与老护国公一起用膳。老护国公也不推脱,跟着皇帝一起用过膳后,才说起正事。
皇帝询问近来军中如何兵马如何军备军需如何老护国公自然清楚,都一一作答。皇帝听完后觉得还行,可见护国公府这么多年来一直未糊弄他疏于练兵,而他也能感觉到,今年护国公府包括世子在内的三位公子已不怎么回家,几乎住在了军营,可见老护国公也是因为苏容及笄,为她的身份泄露早有准备。
皇帝有些埋怨道:“老国公,你瞒得朕好苦啊,南楚王五年前就已知道了苏容真实的身份,你则直到苏容来京才告诉朕。若你早告知朕,朕何苦被蒙在鼓里也能早准备五年。”
老护国公心想,若是我早告诉你,你哪里有南楚王那个忍耐的本事忍耐五年怕是苏容的身份一早就泄露了,五年前太子的翅膀不比如今的硬,苏容也还没长成人,他可不敢赌。
他佯装叹气,“哎,陛下,是珍敏郡主嘱托,郡主临终遗言,在苏容及笄之前,万勿从老臣之口,泄露她的真正身份。老臣当初答应了,自不能反悔啊,不是君子所为。”
这还真不是他聊天撒谎,是珍敏郡主再三嘱咐他,他也清楚陛下是什么性子,自然干脆地答应了。若是早让陛下知道苏容的存在,苏容绝对不会安生到及笄之日。毕竟,皇帝一动,满朝皆动。
无论怎么说,如今苏容好歹已平安长大。
皇帝虽心里不满,但这事儿还真没法怪老护国公,只沉痛道:“堂姐不信朕呐!”
老护国公叹气,“陛下,不是郡主不信您,是您的身份太贵重了,动辄干系江山社稷,郡主不敢赌呐。”
皇帝脸色黯然了一瞬,“也是。”
他沉默片刻,打起精神道:“今儿朕见了夜归雪,他是带着南楚王的王命而来……”
他将夜归雪传达的南楚王的意思说了,然后问老护国公,“老国公,你认为如何”
老护国公早已料到,当年他也是参与珍敏郡主与南楚太子楚荣订立婚约之人,对于楚荣对珍敏的情意,他清楚得很,否则当初也不会为她求老南楚王,后来更不会成全她放她离开。楚荣是南楚王室少见的痴情种。
他颔首,“依老臣之见,当年大魏兴兵犯我疆土,又要挟郡主和亲,郡主虽假死脱身,摆了大魏一道,但也是因为大魏不仁在前,郡主才不义在后。如今虽和约仍在,但有此前因,大魏若敢撕毁和约,大梁便不惧迎战。”
皇帝点头,“你早先拦着朕见苏容,那你觉得朕何时见苏容是时机”
老护国公道:“陛下,要等,不急一时。我们当务之急,兵力足够,但要做战前准备,那就要蓄粮草和一应军用供需。”,他说完,叹了口气,“老臣敢保证兵力,但粮草军需之事,就目前来看,差之多矣啊。这也是老臣拦阻陛下您的原因。”
皇帝闻言明白了,这些年,他打压太子,虽没有明面上打压护国公府,但下面的人很会揣测圣意,都知道他忌惮护国公府,而护国公府自己也心中清楚,故而,粮草素来可丁可卯,只够供需,不说扩充军备,就是兵器上,这几年也未下大功夫改进。
皇帝自然不可能反省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他是皇帝,就要谨防被人拉下龙椅,宁可防备,不可放任。他咳嗽一声,道:“老国公以为,若是兴兵,该备多少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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