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第 172 章(2/2)
正午的阳光明媚,清风吹拂在他刚洗完澡的身上舒适极了,江落撑在扶栏处,惬意地吐出一口烟雾。
衣摆被风吹起,又很快落下。一只麻雀轻盈地飞到不远处的树尖,居高临下地看着阳台上的江落。
江落潮湿的黑发被阳光照拂,很快便干透了。黑发被风吹得凌乱,两条长腿修长笔直,大咧咧地展露在外。他一根吸着一根,静静欣赏着学校中的景色。
麻雀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它的瞳孔无光空洞,乍一看,犹如是一只死鸟。
江落看着美景时,心情就会不由自主变好,他看了一下午的风景,心情放松得差不多了,便回房去补觉。
学院的空气极为清新,江落没用多长时间,就沉沉进入了睡眠。
夜色渐深。
树上的麻雀展开翅膀落到了阳台上,它走进了卧室,翅膀扑闪,一跃飞到了床上。
麻雀将口中的一滴鲜血在江落眉心处吐出。
暗沉的鲜血闪着不详的光,江落眉头皱了皱,被拉入了更深一层的睡眠。
……
江落感到大汗淋漓。
呼吸变得沉重困难,浑身上下像是被火烤得一般难受,鼻尖逐渐闻到了一股焦灼的味道。
吸气,呼气。
精神上逐渐变得清醒,身体上却像是被山压在底下,半分动弹不得。
艹。
鬼压床。
江落奋力地想要睁开眼,耳边突然有人笑了几声,这笑声一出,压在身上的沉重感瞬间消失不见,他猛得张开眼睛。
满眼的火光瞬间映入眼底。
房间里着火了,他所待的床就是重灾区。
江落一惊,下意识就要起来,却在下一刻被猛得拽回了床上。他往身上看去,在双手处看到了两条牢牢锁着手腕的铁链子。
江落脸色难看地抬头往另一侧看去。
书桌旁边,坐着一个高挑的身影。那人优雅地拿着本书,嘴角带着温和虚伪的笑,正如个绅士一般。他穿着一身修身华贵的黑色西装,皮鞋蹭亮,宛如最得体优雅的上流人士,还是上层人中备受追捧的存在。
他感受到了江落的视线,微笑着将书本放在腿上,修长的双手轻轻放在书本封面上,朝着江落道:“晚上好。”
这是池尤。
江落阴晴不定地看着他。
角落很暗,整个屋子好似只有他所待的中心在被雄雄火焰包围。江落绝不相信灵魂被打碎的池尤现在就能以这种形态出现在他的面前,也绝不相信池尤能光明正大进入学校。
他尽力避开热浪,让大脑迅速平静。很快就发现了不对,明天里的书桌明明是在右侧,现在却变成了左侧,他努力仰头去看窗户,窗外天气阴森诡异,像是阴间般恐怖,而窗口的锁把竟然是左手开把。
一切都和现实相反,江落的神情逐渐镇定下来,他看向书桌处的那道人影,似笑非笑道:“这是镜子里还是梦里”
不等池尤说话,他就自言自语道:“我觉得是梦里,你现在还没有本事在学校把我拉到镜子里。”
“对吧,池尤”
池尤笑了笑,将腿上的书放在桌子上——书上的字也是反的。
皮鞋声合着烈火的声音,组成一道扭曲疯癫的奏乐。池尤缓缓走到床边,已经快要烧到床面上的火光照在他俊美无俦的脸庞上,将他的面孔割裂成明明暗暗的扭曲色块。池尤轻笑一声,从黑暗中探出一只手。
他的手明明没有碰到江落,但江落却好像是被某只无形的手掌掐住了脖子似的。他被迫扬起头,像只被攥着脖子濒死的天鹅,头发滑落到脊背身后。
“身为一个喜欢你喜欢到死了也想要带走你的暗、恋、者,”站在床尾的身影语调越来越愉悦,他像是找到了一件好玩的玩具一般新鲜,饱含兴味,却只让人感到浑身发寒,“我当然要满足你的心愿了。”
他轻轻的、富有节奏地在床旁慢条斯理地走着,皮鞋声像是索命的倒计时。
脖子上无形的手消失了,江落重重地砸到了床上。他粗重地呼吸着,一只手从他的头顶伸来,捡起一缕他的黑发。
江落仰头看去,池尤的面孔在火光下犹如恶魔,他笑着道:“鬼压床”
池尤的话音刚落,江落便感觉到一阵重压袭来,火光猛得窜天,已然烧到了他躺着的位置。
江落的鼻息中全是窒息的浓烟味道和焦味,他听到自己头发被烧焦的声音,感受到了从四肢到全身传来的剧痛。
他一动也不能动,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睛。强烈的被火烧的痛苦犹如置身地狱,江落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死死盯着床头的池尤。
池尤微笑着看着他,但笑容底下的冷漠却堪如严寒冰窟,阴影遮盖住他,位于火光处的下颔和无情勾起的嘴角,叫人不寒而栗。
江落活活被烧死了。
剧痛之后,他又一次睁开了眼睛。
仍然是阴森恐怖的房间,仍然是和现实相反的梦境。
江落面无表情地翻身下床,他快步走到冰箱处,从里面拿出一瓶啤酒重重砸在桌角,然后拿着半截尖利的啤酒瓶在整个屋内找着人。
一间一间地走过去,直到走到浴室里,他直接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一个人给按在了浴缸里。
刚刚还空荡荡的浴缸这会儿却溢满了水,水冰冷而刺骨,江落被一只手重重地按着埋在水里。
“你在找我吗”池尤优雅的声音在水面上响起,他微笑着,重复了上午江落曾经说过的话,“这可不行,毕竟在梦里,主动的人可是我呢。”
江落面色的神情难得丢失,空白一片地看着小粉。
叶寻操心地把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扔在了门外,“你们出去,别在这给我添乱。”
房门在江落和陆有一眼前重重关上,江落缓了好久,和陆有一走到了走到阳台上,蹲在了抽烟的老板身边。
一模一样的姿势,他和老板看起来就像是偶像剧和现实的差别。老板却不在意,他心中发慌,手里拿着的烟也跟着抖,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絮絮叨叨抒发着紧张,“她怎么变成那样了我是不是看错了”
淡淡的烟气飘向江落,模糊了他的眉眼。
江落像是随意地问:“老板,你和你老婆属什么生肖”
老板道:“我属鼠,我老婆属马。”
江落似有若无地点点头。
一旁的老板叹了口气,苦闷道:“自从生意失败之后,我天天打不起精神,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没有及时注意到我老婆,”他逐渐哽咽,擦了擦眼泪,“我老婆都成那样了……我竟然没有发现……我真他妈的不是人!”
他哭得很难听,模样很狼狈,陆有一的眼也跟着红了。江落沉默地低着头,神情在烟雾之中有些冷漠。等老板烟抽到了底,江落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老板,道:“你真的没有发现吗”
还在哭着的老板一怔。
江落:“这么一块风水宝地并不好找,你敢在这里开酒店,足以证明你很注重风水一事。你生肖是鼠,对应十二地支中的子,为坎水,而你老婆生肖是马,对应十二地支中的午,为离火,两者相冲。这间房坐北朝南,房型有利男主人,却对女主人不利,你真的不知道吗”
老板愣愣地从手掌中抬头看向他。
江落笑了笑,唇角弯起,话却冰冷冷的一针见血,“不过是因为你嫌麻烦,懒得管,不放在心上,才酿成了这样的大祸。”
他转身回到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