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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节 进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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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袤得令人绝望的荒原上,几辆重型越野车引擎不断地吼叫着,在灰黄色的荒漠上,拖出一道道长长的烟龙。

刘枫扶着方向盘,一边控制越野车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瞟视着副驾驶座上的赵毅。

作为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刘枫无论相貌还是外表,都没有太过值得记忆的特点。和其他工业平民一样,他的身材非常削瘦,脸上随时保持着平淡冷漠的表情,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

他从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未来———ˉ—从拥有自我意识的那天开始他的生活完全充斥在暴力和诅咒饥饿与混乱之中。

刘枫的个人居住点距离新明斯克市大约有二十多公里。那里很小,只是一个半埋于土面之下的拱圆形工作舱。一套日产量十五吨矿石的自动采掘器,据说还是从爷爷那一辈人遗留下来的旧货。那玩意儿经常出毛病,它的实际日产量远远弱于设计能力。即便是在情况最好的时候从地底挖掘出来,能够被当做货物出售的矿石,最多不超过两从很小的时候起刘枫就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吃饱。如果不是居住点南面有一条蜿蜒通往地下八百多米深的巨大裂缝,可以在其中的浅坑里弄到一些淡水,他恐怕早就被饿死渴死。

与很多工业平民孩童一样,刘枫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这个问题可能连他自己的母亲也无法解释。毕竟,矿石星球没有法律,先天上的生理构造,决定了女性在力量方面无法与男性抗衡。她们只能沦为男人的附庸或者玩物。尤其是在一些人口繁密的平民聚居地,很多女人都会把出卖自己当做职业,换取每日生存必须的面包。

母亲的容颜在刘枫大脑记忆中早已淡去。每天都要为了胶质饼干辛苦奋斗的枯燥生活,使他遗忘了太多不可能随时回忆起来的东西。不过有一幕画面他永远记忆犹新——那是自己九岁的时候,母亲像平常一样外出。虽然是孩子,刘枫却也明白她实际上是在做什么。他并不认为那代表着耻辱或者罪过。然而。。。。。。那天,母亲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按时回家。只是到了临近午夜的时候,半梦半醒之间的刘枫才感觉房门被猛然撞开。在暗淡星光的照耀下,他看清楚了母亲那张满是鲜血的脸,还有她紧紧抱在怀里,已经被血水浸透,两块几乎像石头一样坚硬的胶质面包。

随时被贫穷与饥饿困扰的人们,通常会把“诚信”这两个字当做擦过屁股的手纸肆意践踏。

在旧时代,有些男人在享用过女人身体之后,第一个动作往往不是打开钱包取出钞票,而是以最快速度提起裤子飞奔逃跑。

在矿石星球,男性工业平民在女人身上发泄过欲望之后,除了赖账翻脸,甚至还会拎起事先准备好的刀子,狞笑着割断筋疲力尽的女人喉咙,或者在她们赤裸的身体上乱捅。

男人也需要吃的,也需要食物。吃人已经无关于道德,仅仅只是确生存的必要手段。

很多年来,每当回想起这一幕,刘枫总会觉得奇怪————自己在那个时候居然没有流泪,而是依靠母亲的尸体,躲藏在矿区里,像最顽强的蟑螂一样慢慢长大。

风干的肉可以长久保存,骨头也被磨成粉。它们都有营养,残酷的现实根本不允许浪费的存在。掺杂着数量或多或少的胶质饼干,母亲的身体刘枫一直吃了很久。。。。。。除了操作矿石采掘器,他每天都会抽出一定时间,沿着母亲当年留下那条滴血的路,在沿途和终点来回寻找。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有多少次可能遭到危险有多少人用邪恶贪婪的眼光注视自己他默默排除着一个个目标,又从值得怀疑的对象当中,挑选出嫌疑最大的候选者。终于,在他十三岁那年,刘枫找到了那个男人,并且用一块玻璃碎片插碎了对方的喉咙。

他并不觉得快乐,也感受不到复仇成功的喜悦。内心深处一直徘徊着无法解脱的迷茫。看不到未来,也没有希望。

冯谈谈的出现,像一道刺眼的阳光,照亮了刘枫死寂已久的心。

他开始感激这个叫做赵毅的年轻人。

他并不知道这是洗脑作用产生的默认意识。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能够吃饱,不再被死亡所威胁,这就已经足够。

生活在困苦与磨难当中的人,他们的要求其实并不高,甚至简单得让人听了想哭。

吃饱。。。。。。仅此而已。

副驾驶座上的他年龄和我相仿。看上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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