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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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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妈去世了

咖啡馆里的人很少,音乐放得几乎听不见,而收拾台子时的声音却十分清晰。白璧是在七点钟准时抵达的,叶萧已经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她了。她缓缓地走过来,坐在了叶萧的面前,目光却看着窗外的马路。

“你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叶萧轻声地问她。

白璧说:“我妈妈去世了。”

叶萧有些吃惊,他声音低沉地说:“对不起,也许我现在请你出来不是时候。”

“没关系,其实这对我妈妈而言也是一种解脱。”她平静地说,“我妈妈是服安眠药自杀的,就在几天之前。在我妈妈死之前的一天,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来看过她。”

“是她?”叶萧忽然有些紧张。

白璧点了点头,然后怔怔地看着叶萧的眼睛,叶萧的目光有些乱,他说:“你能肯定吗?”

“从我妈妈的病友的描述来看,我肯定。”她的口气很坚定。

“对不起,你妈妈的病友?不也是精神病人吗?”

“你在怀疑?反正我相信她们的话。”

“不,我一点都不怀疑,蓝月,不,应该说聂小青来看你妈妈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查到了儿童福利院的档案记录,当年就是你的父母把她送到儿童福利院去的,然后被那户姓聂的人家领养去了。”

白璧忽然一阵颤抖,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叶萧,其实——”

叶萧忙问:“其实什么?”

白璧猛地摇了摇头:“不,没什么。“

叶萧看着白璧的飘忽不定的目光,感到有些古怪:“白璧,你怎么了?你难道不感到惊讶吗?聂小青就是你的父母送到儿童福利院里去的,这是确凿无疑的,当然,你是不可能知道的,你的爸爸妈妈一定把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你,他们也一定与聂小青的身世有着莫大的关系。”

“别说了,我求求你。”她显得非常痛苦。

“对不起,我知道你无法承认这个事实。”

白璧忽然抬起头,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说:“叶萧,你一定要找到她吗?”

“当然,因为,一切都是她干的。现在我们已经搞清楚了,是她从古尸上提取并复制了病毒,是她利用病毒杀死了江河、萧瑟还有罗周,到目前为止,总共是七个人。”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叶萧摇摇头,说:“我现在也不知道。”

白璧不再和他争论了,她看了看表,然后轻声地说:“对不起,我不想再坐在这里了。”

叶萧点了点头,他们走出了咖啡馆。

白璧和叶萧来到了大街上,虽然现在寒风阵阵,但是大街上灯红酒绿,该快乐的人依旧快乐着,谁也没顾着这两个人心头的阴霾。白璧茫然地看着匆匆而过的车流,目光有些飘忽不定。

“现在时间还早,你去哪儿?”叶萧问她。

她茫然地回答:“我不知道。”

“去我家坐坐吧,离这里很近的。”叶萧轻声地说。

霓虹灯下白璧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特别的东西,她怔怔地看着叶萧,这让他有些尴尬,于是他的目光转到了天上。然后白璧点了点头说:“好吧。”

很快,他们就到了叶萧的家里。

白璧跟着叶萧走了进来,她环视了一圈,发现这房子并不大,刚够一个人独自生活。

白璧问:“你一个人住吗?”

叶萧说:“是的,我的父母都在新疆。”

白璧又看了看房间简单的摆设说:“亲人远离身边,一个人住不觉得孤独吗?”

“那你孤独吗?”叶萧反问了她一句。

白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她还是点了点头。

叶萧长出一口气说:“白璧,其实我比你幸运得多。我从小就是寄居在这里的亲戚家的,过去每年暑假都会回到父母身边,现在每个星期还和他们通一次电话。可是你呢?从你爸爸出事一直到江河,现在又是你妈妈,说实话,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你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

“我坚强吗?”白璧摇摇头。她忽然又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酷似江河的脸,她的心里隐隐有了某种感觉。

白璧不再说话了,她的目光扫视着叶萧的房间,在写字台上,她看到一个相框,里面有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的照片,照片里那个女孩子不算漂亮,但却看得出她很温柔。白璧看着这张照片轻声地问叶萧:“她是谁?”

“她?”叶萧看着这张照片,表情忽然有了些细微的变化。他非常轻声地说:“她是我过去的女朋友。”

“你们分手了?”

“不,她死了。”叶萧淡淡地说。

“对不起。”

叶萧轻轻地说:“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叫雪儿,是我在警校的同学,和我同一个专业的,后来我们在实习的时候,执行一次缉毒的任务。当时出现了意外,她被贩毒分子扣留了,他们给她注射了许多毒品,最后她在痛苦中死了。后来,我——”他说不下去了,他的话语里有了一些哽咽的鼻音,他抬起头看着屋顶,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明白了。”白璧点了点头说,“叶萧,你不要再说了,我理解你的心情。”

“白璧,不瞒你说,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他对自己苦笑了一下,“自从雪儿死了以后,我的内心就充满了恐惧,一直到现在。”

白璧静静地看着他的述说,没有说话。

叶萧忽然打开了cd和音响,房间里传出了一首歌——

风雨带走黑夜

青草滴露水

大家一起来称赞

生活多么美

我的生活和希望

总是相违背

我和你是河两岸

永隔一条水

在音乐声中,两个人都沉默着,静静地听着歌。叶萧似乎沉浸在那悲伤的歌声中,渐渐地把头埋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音乐终于结束了。

白璧突然把手伸到了叶萧的头上,抚摸着他的头说:“你为什么那么像他。”

叶萧说:“不,我不是江河,我就是我。就像歌里唱的那样,我和你是河两岸,永隔一条水。”

白璧沉默了。

她继续抚着他的头,许久之后,才轻声说:“你说这是不是命运呢?我常常产生错觉,把你当成了他。我常常问自己——为什么不将错就错呢?其实,人生本来就是由无数个错误组成的。”

叶萧静静地坐着,任由着白璧的摆布,他希望时间就此停滞下来。

然而,白璧还是转过了身去说:“时间不早了,我走了。”

叶萧站起来看着她的眼睛,他沉默了一会儿,他差点就要说出那句犯禁的话了,然而,理智还是征服了他,他呼出一口长气说:“是啊,时间是不早了,我送你走吧。”

他们不再说话了,似乎相互间有了某种默契,缓缓地走了出去。

恨你们所有人

叶萧的车子停到了白璧家的楼下,他们下了车,叶萧说:“已经很晚了,我送你上楼去吧。”

白璧有些犹豫,她的目光在黑夜里闪烁着,但最后她还是点了点头。

叶萧和白璧走上了昏暗的楼道,两个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响起,似乎能够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一路上去,他们互不说话,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走完所有的楼梯,来到了顶楼白璧的家门口,这里有一盏昏暗的灯彻夜亮着。

“谢谢你叶萧,你快回去吧。”白璧转过身来对他说。

叶萧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又不该做什么,他不能再进去了。他点了点头说:“好的,不过你一定要当心,最近出了这些事,我一直很担心你。”

“担心我出事?”白璧的脸在昏暗的灯下时隐时现。

“但愿这样的事不会发生。不过你还是要小心,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叶萧的语气很严肃。

“谢谢。”

“那好,我走了。”

“再见。”

叶萧转身走下了楼梯,他的脚步声再一次回响在陈旧的楼道里。白璧静静地看着他的身影在黑暗的楼道尽头消失,然后她深呼吸了一口,回想着刚才与叶萧的对话,她的心里忽然湿润了起来。但她现在不愿意多想,她拿出了钥匙,打开了房门。

一打开房门,就有一股冷风直扑到白璧的脸上,让她打了一个冷战,她记不清自己出门前是否关紧了窗户。但是,在这股从窗外吹来的冷风里,她闻到某种奇怪的气息,那气息是如此诱人,却又让她隐隐有些不安。眼前一片黑暗,房间里什么都看不清,但隐隐约约间,似乎在客厅里,有一个影子在晃动着。她的心跳立刻加快了,手指在墙上摸到了开关,她把灯打开了。

白色的灯光照亮了房间,在房间的中央,站着一个女人,白璧看清了她的脸——蓝月,或者应该说,是聂小青。

白璧立刻后退了一步,她退到了墙边,她的脑子一片混乱。

正当白璧犹豫不决的时候,蓝月(聂小青)终于开口说话了:“你终于回来了,我已经等你很长时间了。”

叶萧走到了楼下,又抬头看了看楼上的窗户,他在车前徘徊了许久,然后坐进了车子。

他没有开车,而是坐在车子里,什么也不做,只是呆呆地坐着。

白璧问:“这是我的家,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认为这个问题重要吗?”蓝月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她,那目光似乎已经把白璧的身体整个穿透了。

白璧看着对方的眼睛,她终于放弃了。

她低下了头,不敢看蓝月的眼睛,又一阵冷风吹来,她瑟瑟发抖,抱着自己的肩膀说:“对不起,麻烦你能不能把窗户关上。”

蓝月微微地笑了笑说:“你那么怕冷吗?你看,这些来自西北的风,其实也夹带着来自那个遥远地方的尘埃。”她走到窗前,伸出手,就像抓什么东西似的在空气中抓了一把,然后又把手心摊开在眼前,再轻轻地一吹。但她随后还是把窗户关上了。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她们对视着,蓝月渐渐地靠近了她。

“聂小青。”白璧忽然高声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蓝月点了点头说:“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白璧问:“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们?江河,萧瑟,还有许多人?”

蓝月沉默着,不回答。

白璧继续问:“你去找过我妈妈是不是?她现在已经死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蓝月轻声地说,“其实,她能见到我,也算是了却了她的一桩心事。”

白璧说:“你对她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你妈妈说她对不起我。她说现在见到我活得好好的,她也就能安心地去找你爸爸了。”她轻叹了一口气说,“她太爱你爸爸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白璧尽量掩饰自己的慌张。蓝月不管这些,她继续说:“现在,她都已经去了,你应该可以知道一切了。”

白璧终于点了点头。她沉默了一会儿以后才说:“我知道,命运对你不公平。”

蓝月迅速地说:“太不公平了!”

“可是,你不能——”

蓝月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住嘴!你,白璧,一生下来,你就有父母疼爱,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而我呢?我的父亲,也是你的父亲,他抛弃了我母亲,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他无耻,他卑鄙,他要为我妈妈的死负全部的责任。他把我带到了这里,却又把我送到了福利院,他和你妈妈答应过我妈妈的,他们答应要照顾我长大的。可是,他们又一次欺骗了她,他们欺骗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多无耻啊。”

白璧哭着说:“对不起。”好像她在为自己父母所做的一切向蓝月道歉似的。

“不,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你知道吗?在我十七岁那年,我的养父,他强暴了我,你知道被别人强暴是什么滋味吗?”她摇摇头,“不,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我失去了母亲,又失去了父亲,最后连我身上最宝贵的东西也失去了,我就像一块垃圾,被你们扔来扔去,用来用去,垃圾,垃圾。我去过儿童福利院,知道了我的身世,我恨你们,恨你们所有人。”

我要报复你们

叶萧坐在汽车里,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双眼无神,只是呆呆地坐着,渐渐地,他有些困了,把头放到方向盘上,睡着了。

白璧直钩钩地看着蓝月的眼睛。

“所以,你要报复?”

蓝月点了点头:“是的,报复,我要报复你们,报复你们所有的人。我主动要求来到了考古研究所,我知道那里曾是我父亲工作过的地方,我恨他们,也恨考古研究所里文好古他们那些人。他们跑到沙漠里,打开古人的坟墓,把古人的尸体带出来,搅得死者的灵魂不得安息,文好古是为了什么?他只为了他自己的名和利,他是一个利欲熏心的伪君子。你说,他该不该死?”

白璧摇摇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蓝月恶狠狠地说:“他该死。所有进入过那个古墓的人都该死,包括,你的江河。我知道,他很爱你,他并不是一个恶人,但是,我还是不能放过他。”

白璧万分痛苦地大叫:“不!”

蓝月继续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惊异地发现,在那具古尸里,埋藏着一千多年前的病毒,我通过我的复制技术,又使这些病毒重新复活了过来。这就是我的武器。我利用这个武器,使所有进入过古墓的人,江河、许安多、张开、林子素、文好古,都感染了我复制的病毒。他们都将在痛苦中死去,谁都逃不了。”

白璧又问:“那么萧瑟和罗周呢?”

蓝月回答说:“江河的一切行踪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萧瑟是你最好的朋友,却背着你和江河偷情,你说,她该不该死?罗周?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和我们的父亲是一样的人,这样的男人,必须遭到惩罚。”

白璧摇摇头说:“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你以为你是谁?是警察?是法官?想惩罚谁就惩罚谁?”

“可是,你们又是什么人?我们的父亲想抛弃我母亲就抛弃了我母亲,你的父母想把我送掉就把我送掉了,我的养父想占有我就占有我了?你们有什么权力?”蓝月靠近了白璧,用充满了仇恨的语气说着。

白璧又后退了一步,再一次靠到了墙边。

蓝月的表情却忽然柔和了下来。她轻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她们的脸只相隔几寸之遥,白璧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白璧不想看她,闭上了眼睛。蓝月忽然轻声呼唤着她说:“白璧,白璧,快睁开眼睛啊。”

“不。”尽管白璧依旧闭着眼睛,但还是流出了眼泪,她的身体向后仰着,而后背则紧靠着墙壁。

“你现在就像个小女孩。”蓝月伸出了她冰凉的手,轻轻地抹去了白璧脸上缓缓流淌的眼泪,“瞧,你的眼泪还冒着热气呢。”

白璧终于绝望了,她依然闭着眼睛,真像个小女孩一样任性地说着:“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到底来干什么?你知道吗,你夺走了我的未婚夫,你彻底毁了我的生活,我只想成为一个普通人,一个叫白璧的普普通通的女人,嫁给一个平凡的男人,然后生一个孩子,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就像所有的女人那样。可是,你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知道吗,我恨你。”说完最后一句话,她继续轻轻地啜泣了起来。

“你这可怜的孩子。”蓝月伸出手把白璧搂在她肩头,然后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白璧没有反抗,温顺地把头靠在蓝月的肩膀上,然后,她终于说了出来:“姐姐。”

蓝月喃喃地在白璧的耳边说着:“妹妹,我的好妹妹。跟我走吧,妹妹,我们离开这里,远走高飞,走得越远越好。”

白璧似乎中了什么魔法,就像被催眠了一样,两眼无神,顺从地说:“我们去哪里?”

蓝月用富于魔力的声音说:“去沙漠中的绿洲,去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在那里,一切都是纯净的,那里是上帝创造的伊甸园。我们不属于这座城市,我们只属于纯洁的伊甸园。让我们走吧,永远地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白璧的目光忽然变得似乎非常向往的样子,实际上她已经被蓝月催眠了,她温顺地说:“姐姐,我们会得到幸福吗?”

蓝月继续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当然,我的妹妹将得到永恒的幸福。”

被催眠术所控制的白璧微笑了起来。

蓝月的画外音——永恒的幸福,永恒的幸福,永恒的幸福……

这声音不断地回荡在房间里,就像大海的波浪,永不停息。

叶萧梦见白璧来到了他的面前,白璧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肩膀,然后,他把白璧紧紧地抱在怀中。从白璧口中吐出的热气刺激了他的欲望,让他也失去了控制,他有些粗暴地吻了她。接着,他听到了白璧的笑声,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当他再看白璧的脸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怀中的女子并不是白璧,而是蓝月。蓝月对他不停地笑着,然后,他感到自己的心口一片冰凉,一片锋利的金属已经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叶萧忽然醒了。

他的神色异常惊恐,看了看四周,才发现原来刚才只是一个梦。叶萧又看了看车外,发现天色已经亮了,清晨时分,路边几乎没有行人。

他显得很累,自言自语地说:“糟糕,我怎么在这里睡了一夜?”

他又振作了一下精神,刚把车发动了要开走,忽然看到从白璧家的楼里走出来两个女人。

那是蓝月和白璧。

叶萧的眼睛惊讶地睁大着。

蓝月看到了车里的他,白璧则似乎两眼无神,没什么反应。

蓝月转过头,立刻拉着白璧往回朝楼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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