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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君缓缓地笑了。
这是第一次胜利,结果令人愉悦。周君一直不清楚雍晋的界限究竟在哪,如今更是越发不确定了,只能知晓范围也许要比他想象中的大出不少。这实在是令人意外的,雍晋一开始表现出来的强势,与一次又一次的逼迫。他本以为,雍晋那些天大的气性,只是无聊的男人独占欲的表现,但现在,也许并不是。
而车里坐着的雍晋,他看着那男人满面春风地朝他走来,脸上眸中满是掩盖不住的得意。他知道周君得意什么,他并不想让周君这般开心。如果可以,他更喜欢看这人哭的模样。哭得满面通红,还很委屈。刚开始不过只是对这人上了心,也许一些感受是不该堆积的。
好比一年前那次春风一度后,他就应该直接去找周君,把人放在自己身边。而不是现在这样,惦记了许久后,一些情绪在不知道的时候,越滚越大,最后影响一切。
雍晋是位克制的人,在感觉到那无法控制的情绪前,他一直觉得自己能够处理好。他喜欢的红酒,没条件也就不喝了。喜爱的长鞭,坏了也就不用了。感觉不错的人,不合适就分手了。
他本以为周君是一样的,他对他的喜爱,远远不足以影响到他的决定。可为什么在受到这样的羞辱后,还在不走呢。他将视线又放回周君身上,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又出来了,软绒的光落在周少爷身上,像套金色大衣。
天气冷了,他跑过来,鼻息的白雾罩在脸颊旁,挡不住的是那双发亮的瞳仁。他在注视着他,他走向前来,就要开门。雍晋忽低抬手降下车窗,他将手伸了出去。他的手套还塞在周少爷的衣服里,所以指头裸露在外,指间夹着他刚刚从衣服里拿出来的纸币。
周君的步子变慢了,他像个孩子一样无措地看着纸币,再缓缓将视线落到雍晋脸上。那一瞬间,雍晋有些恍惚。他想不顾一切地下车去将这可恶的少爷狠狠锁进怀里,他想将人拖上车,再关进他的公馆,让之再也不见天日。
这阴郁的念头在心里盘旋着,他又想到了那藏在手帕里的灰,还有周君熟练地分辨他身上每一件装备的神情。周君不是他能控制的人,他对他的感情容易失控。
周君不知道雍晋在想些什么,又或者说,他不明白雍晋为什么要给他钱。他没有接,只是停下脚步,希望那钱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然而没有用,他阻止不了雍晋开口。男人淡淡地说:“我送不了你回去,你拿钱叫车吧。”
他没有伸手去碰那钱,他只是冷冷地看着雍晋,没有说话。都不清楚是多少回自作多情了,他都快习惯这种羞辱的感觉。前一刻的他简直天真的可怕,雍晋的所言所行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嘲笑雍晋的天真时,心里有着恶意的窃喜。
他觉得雍晋掀了自己的底牌,给了他筹码和错觉。他以为自己赢了的时候,雍晋却毫不留情地将筹码撤了回去,让他灰头土脸。这明明是犯规的,可他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雍晋将手收了回去,同他说:“也是我错了,君君身上该有钱的。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说罢雍晋冲他礼貌一笑,关上车窗,吩咐副官开车,留他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