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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订版第十五卷 浴火飞扬 第八章 小丑生乱(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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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摸不清楚我的立场。砍杀黑衣流氓的举措可谓心狠手辣,可随后又跟段微等人套起官话来,显得有走上狼狈为奸之路的重大嫌疑。于是他们都把我干望着,也不知是希望我尊重民主还是发扬。我把在场的人都看了一遍,说:“既然你们拿不定主意,那我就来帮帮你们吧。要记住,是你们自己放弃了自己的主张的啊——小翠!”

小翠听到我叫他,连忙抬起头来说:“将军,这可都是场误会。瞧这……也不是说话的场合,不如我们……”

“谁跟你‘我们’、‘你们’的,你配么”我绷着脸把他压了下去,用不带一丝感情地声音说:“说清楚呗,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小翠眼珠一转,还没来得及开口,我又加上一句:“你看清楚现在的形势,最好老实交代。”

在场人证众多,要小翠如实交代委实有点困难。他在这样的威逼之下,还是尽量美化又美化,简化又简化,只可惜这种黑白颠倒的人的美学本来不正,他修正过后自己觉得已经完美的版本给学生们听在耳里,仍是一阵阵的愤怒起哄。开始只是学生哄,后来连警察都加了进来。毕竟他们中的大多数也不过是吃那口并不丰厚的公家饭而已,并非直接收了小翠的什么好处。听到他辩驳自己为什么要对帮他开车门的学生开枪那段,我终于也听不下去了,说:“住嘴,住嘴。”

小翠闭上了嘴,以一种被虐待的宠物的可怜眼神看着我。我叹息道:“你啊,应该多读读书。汉语言功底差了不行啊!瞧瞧人家段书记,就比你强多了,黑的能说成白的。你呢越描越黑!小时候读过书没有”

小翠嬉皮笑脸地说:“嘿嘿,将军,你也看得出来咱并不是那块料……”

“唉,要坐大哥的位置,没点本事可不行啊。以后多读点书,多学点知识,才懂得怎么做人处事,知道不”

小翠听到这一句有化干戈为玉帛的意思,喜出望外,连连称是。倒是学生们听得不满,又闹腾起来。卫兵们费了好一番力气才让他们哑住。我又说:“那个女学生伤势那么重,你又把她抢去干什么真是胡闹——还不马上把她送回来医治当真出了事,我也保不了你!”

“是是是,我马上安排。”小翠笑容可掬地摸出电话来喊了几句,然后媚笑着抬头说:“将军,马上就送来,你看我是不是可以……”

我斜眼看着他说:“等人送过来再说,你跪累了”

小翠连忙摇头说:“不累,不累。”

小翠的手下躲得不远,不到十分钟就把医学院校花“红红”送回来了。我让朱嘉炜确认无误后,令一个卫兵找学生把她送回校医院去。朱嘉炜忽然说:“将军,这件事从头到尾你都看在眼里,是非曲直你全都清楚。如果这样处理,我们可不会承你的情!”

我冷冷地说:“我何须你这等升斗小民承我的情”

朱嘉炜闻言而怒,正想再说什么,我向他使了个眼色。他总算控制住了自己,有些困惑地退下了一步,看我如何继续。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小翠可教也,说了两句就把人送回来了,可见是可以谈的嘛,对不对什么事,大家只要坐下来慢慢谈,都好说。只要对手是个值得谈的人物。对了,小翠,你家发迹不是太早吧”

“回将军,小的父亲原是奉天铁东综合市场的管理员,年开始做点小生意。到了六八年才渐渐有了点实力。”小翠面有得色地说:“说起来,苦日子可过了不少,不过也算发达得快的了。”

“是啊,gdi势微之后,才轮到你们这些人跳上台面。以前gdi强盛时,再跋扈也是专业人才在运作,何时轮到你这种话也说不圆的家伙登上政治舞台”我看着小翠有点露出错愕神色的脸笑了笑,说:“这叫什么改革,什么民主!只是为了搅混一池死水,从中维持自己原有的利益罢了。其间自然难免你们这些沉渣翻到水面上来兴风作浪。我本也想冷眼旁观,可是你们这些家伙已经越来越不象话了。大好河山,怎能容你们这等混帐糟蹋卫兵!”

后面的npc厉声答道:“在!”

我声茬色厉地喝道:“拖出去砍了!”

“什么,将军,你是开玩笑吧!”小翠用力弹跳起来,随即又给卫兵死死按住。他用力挣扎着说:“这只是一场误会,冷氏集团跟您的幕府会有很多良好的合作机会的,我们还有很多可谈的……”

卫兵拖着他的头发,把他向外倒拖出去。小翠见我依然是那付杀人的脸色,如杀猪般叫了起来:“将军,将军!你怎么能说变就变!我不是听你的吩咐把人送回来了吗刚才你不还教诲我说要多读书吗我一定会好好读书,重新做人的,你倒是放开我,给我个机会啊!你是堂堂的幕府将军,不能这样出尔反尔,违背信誉啊。你以这样的阴谋害我,天下人都不会服你的!”

“机会多的是,下地府去慢慢读吧。”我淡然说:“至于阴谋论那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这样的废柴还不值得本将军策划阴谋来对付——刚才我所做的不过是引君入瓮,其谋可见天光昭日月,是为阳谋。不过你这等文化的人肯定懂不得这些。身为死于本将军的阳谋下第一人,足可传名青史,你就安心的去吧。”

段微、文局长、所有警察和学生都不相信我下的这个命令。直到那一刀挥下,失去生命的小翠落进了早就给他刨好的坑,卫兵一铲一铲地把他埋了一多半时才纷纷反应过来。

学生们激动了,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文局长以下的警察们纷纷面露惶恐之色,而段微则面如死灰。我语气如常地说:“好了,小翠这一宗案子算是差不多了。他就算把那三个学生都撞死了,到头来我们还是只能给他这样的处刑,没办法更高了,对不对现在我们来说些别的吧。大家说是从高到低说,还是从低到高”

学生们群起叫嚣道:“高的,高的,段书记,段书记!”

叫声惊天动地,可惜不是爱慕他的fans所呼,而更象无数太监在齐声宣读催命诏。段微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我却不能放过他,说:“段书记,你干政法委第一书记之前,多半曾在gdi任过职吧”

“将军说的不错。”段微低头说:“卑职曾在北都gdi辽东行署纪监委一处干过,后来调任南都gdi金州纪监委办公室主任、书记。gdi改制后,平级调任金州市政法委书记。二月民主选举之后,获兼任副市长。”

“哦,段书记,你怎么不早说!”我喜出望外地说:“你瞧,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打一家人——咱们可是同行啊!我六六年时在北都gdi纪监委一处干过,后来又到东南特派组去。一直到上三星为止,可都是纪监系统的人哪。你瞧瞧,哈哈,呵呵!我们下来后可该好好交流交流!”

有了小翠牌阳谋的前车之鉴,段微现在听我的这些客套话只有越听越是心惊胆战。听到后面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卑职怎敢与阁下相比。”

“有什么不能比的,现在是民主法制社会,人人平等嘛!”我笑着笑着忽然脸色又一变:“可你却不能保卫这种平等,反而甘心堕落,与污秽势力同流合污!你凭什么自认是受万民推举的民选官员小翠这等人自称三千五百万辽东人民代表时,你也好意思听得入耳,脸也不红一下自己说,怎么交待”

段微给我骂得头也抬不起来,浑身筛糠道:“一切……一切谨尊阁下吩咐。”

“不能啊,不能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上啊,现在是民主社会!”我着意在“民主”二字上加重了口气,又叹道:“可是难道又能相信自己自己选出来的代表就真的能代表最广泛的利益吗我看也不见得。段书记,我建议你提前下课,回家去干些别的吧。砍了你这样的人没有用,希望你能吸取教训,日后干些对社会有益而不是有害的事。听明白了吗”

段微几乎不能相信我放过了他,因为开头我还曾劝小翠读书,因此还呆在原地筛糠不敢走。我大不耐烦地叫卫兵把他轰走了,又对文局长说:“局长,你这次倒聪明,一切由段书记出头,黑锅也没抡到你头上来。这样吧,我交给你个差事。办得好的话,我可以向上举荐你。敢耍花招的话,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哪怕你躲到宇宙尽头。”

“是,是!”文局长连连哈腰:“请将军吩咐。”

“这附近的流氓就不说了,全部押到看守所去。你把局里所有能用得上的人都带上,如果你能借动武警的话则再好不过——连夜去奉天把冷氏集团抄了。相干人等,一个也不要落网。要办成个大案,我等你的报告。”

“好的好的,卑职明白。”

这个案子审到这里,威风也就耍得差不多了。小岛秀川给我设计的将军盔甲虽然形状威武,却不是保暖衣,早已冻得我寒入骨髓,又不能在这么多观众面前发抖,趁早结束回去睡觉才是正经。我令卫兵们撤了屏风,站起身来走到学生面前宣布:“本将军的第一次公堂结束了,大家还满意吧”

朱嘉炜一挥胳膊,四周数千学生齐呼:“满意!”

我挥挥手止住他们的呼声,对朱嘉炜说:“那就行了,咱不搞个人崇拜,万岁什么的就免了。还有这个苏校长,我看也有点问题,回头我叫纪监委的人来查查看。你们注意着把他看好喽,可别让他跳楼——双腿一蹬,好些事就说不清楚了。还有你,我看倒是个有用之才。有没有意思到我麾下做事”

朱嘉炜吃惊地瞪大了眼,缓了口气才说:“将军一定是在说笑,我才大三,还没毕业呢。”

我压低声音说:“不要那么死脑筋,这天下已是一般的黑,我保得住你此时,却保不住你一世。恐怕会有人铁了心整死你,不到我这里谁能护得住你考虑一下吧。”

在朱嘉炜的劝解下,学生们让开了一条路。我和卫兵们鱼贯而出时,两边的学生不住自发地喊出“将军万岁”之声。到了车前,文局长忽然快步从后面赶来,问我:“将军,卑职有个问题想请示:冷氏集团很多高级干部都有极复杂的社会关系,恐怕我们一个金州市局是办不下来的。这些人抓起来难,关起来更难,如何处置起来则简直是无法想象。您看……”

“我不是已经给你们做表率了吗,还不懂”我冷冷地看着他说:“你看着办,凡是在你所说的那个‘高级干部’范围内的,只要有不配合审查姿态的,统统先枪毙再审讯。我要你办个大案,又没叫你办铁案!”

几个小时后,奉天王姑区后半夜的天空忽然转为了赤红。这种奇异的天文气象现象持续到了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与之同时,崛起不到十年的带有浓厚黑社会背景的冷氏集团宣告烟消云散。

此时距我返回葫芦岛不过四个多小时,除了几个哨兵之外,全岛都沉寂在睡眠之中。可惜我夜里穿将军盔甲时给冻坏了,似乎有点微弱感冒,回来后竟然一直没能睡着。好容易挣扎到天明,头疼欲裂地爬了起来,哀叹自己果然已是迈进三十的不良中年了,身体不如少壮之时。左右睡不着,便披了衣服出门,想找值食堂早班的兵讨点姜汤喝。不料刚走到食堂门口,忽然看到上面一个哨位的哨兵聚精会神地举着狙击步枪对着远处……

如在别处,这种如临大敌的姿势会让我这种刺客重点照顾的对象立即卧倒隐蔽。可是在葫芦岛上,这种情景的唯一解释是用狙击枪上的高倍光学瞄准镜偷窥金灵。我对着哨兵破口大骂了两句,把他骂回岗位去照常放哨,然后顺着他刚才瞄准的方向看去,遥远的海边岩石下果然有金灵的背影。倒是奇了,她回来后也没睡上几个小时,怎么那么有兴致早起看日出

好奇心起,伤风感冒的问题就丢到了一边。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心里正在筹划怎么搞个突然袭击吓她一跳时,忽然鼻子一酸打了个喷嚏,行踪尽露。金灵回头见是我,没说什么,又转回了头。

她好像有心事。

我有点疑惑了起来。如说心事重重,寻死觅活,刚从和国带她过来时,我还真有过这种顾虑,一直安排有人在她门口值守。可这个把月以来,她一直过得活蹦乱跳的开心无比,为什么会在这个毫无理由伤怀的时刻产生这种现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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