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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谁算计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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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仰的三棱刺已经放到了茶几上,此刻如果还握着凶器,未免令人起疑,再说了,就算他拿着家伙,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啊。他用左手扶着右臂道:“尚妮师妹不是回学校考试了吗什么时候也回来了”

朱山闲神情黯然地叹了口气道:“以前是没搞清楚阿全遇了什么状况,后来查出了线索,也不能总是瞒着小妮。是我给庄先生留言,让庄先生转告她。然后庄先生主动联系了我,老谭今天把她接回来的。”

范仰看着庄梦周道:“庄先生啊,您的棍法虽然不怎么样,但江湖隐峨术的套路,玩得可是挺精啊!”

庄梦周面无表情道:“确实比你高明那么一点点。”

旁边的丁齐微微一怔,隐峨术听范仰的语气,隐峨术不仅是一种修炼秘术也是一种门槛套路。要么就是潜藏在暗处使人忽略,要么就是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而忽略其余。如此说来,庄梦周的所作所为,还真符合所谓隐峨术的玄妙。

一屋子人都不怎么说话,只有范仰端着胳膊没话找话般问这问那,也难怪,显然这伙人已经设好了套,事先却把他蒙在了鼓里,所以尽量问清楚也正常。范仰又冲谭涵川道:“我的胳膊脱臼了,老谭,能不能帮忙接上”

除了叶行之外其他人都是站着的。蒙面刺客被扔在地上,谭涵川和冼皓各站一个方位,封死了他突然逃跑或暴起伤人的可能。这时谭涵川走向范仰,朱山闲则移了一步站在了他刚才的位置。

谭涵川扶住范仰的肩膀道:“范总,我上次看过你肩膀上的淤伤,这是最近第二次脱臼了吧”

范仰顿时一愣,而谭涵川已经发力了,只听咔的一声,右肩没接上,左边的膀子却给卸了。这样范仰的双臂都动不了了,他惊骇道:“老谭,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山闲又叹了口气道:“我们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就没点逼数吗”这位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领导干部,就连爆粗口的时候语气都那么端正。

范仰吼道:“我明白什么呀明白你们设套抓刺客,却把我蒙在鼓里。刚才丁老师和冼师妹声称进了小境湖,我看叶总很害怕,就去查看周围有没有什么状况,恰好碰见了这一出。我看见刺客冲出来,就想把他截住,结果还挨了庄先生一闷棍……”

庄梦周打断他地话道:“杀人灭口不成,一定很失望吧其实就算你杀了同伙,今天也是跑不掉的。我们是不是该佩服你呀对同伴下手都那么干脆利索!”

范仰激动道:“庄先生,你怎么可以血口喷人我明明是为了帮你!说我是刺客的同伙,还说我想杀人灭口,刺客已经抓住了,你们审都不审就下了结论,请问有什么证据”

庄梦周:“你一直自以为演得还挺好吧那天你说浙江大学查不到尚妮这名学生,就已经等于自首了!”

范仰:“每个人都有嫌疑,我暗中调查有何不可我就不信,你们没人查过别人的底细!”

庄梦周:“那天刺客是凌晨三点来的,然后老朱就给你打了电话,你五点之前就赶到了。后半夜这点时间,根本来不及查浙江大学有没有一名叫尚妮的学生。在刺客出现之前,你早就在调查尚妮去了什么地方。”

范仰:“那又怎么样素不相识而共谋秘事,当然要查清楚合作者的底细,你们凭什么都怀疑我”

朱山闲:“早先我们不是怀疑你,就因为你总是这么做事,所以才不得不防备你。想当初丁老师被卷进来,就是被你在暗中算计。你既然这么喜欢算计人,而且已经算计了同伴,我们没有理由认为,你就不会再继续算计其他人。”

丁齐已完全听明白朱山闲的意思了,这是在评价一个人的行为习惯,用俗话说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打个比方,假如发现一个人喜欢小偷小摸,你凭什么相信他就不会再偷东西仔细一琢磨,这个道理好像很简单啊。

范仰不忿道:“就因为这些”

朱山闲:“这些还不够吗假如你身边有这样的人,你不得时刻留个心眼、警惕着点别以为这世上只有你聪明!”

谭涵川也叹了口气道:“说这些,其实都大家防着你的理由,算不得证据。但是那天我赶回来之后,在客厅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刚开始以为是刺客留下来,后来说话时换了几个位置,终于确定,是你的鞋底尖上粘的气味。”

当初改造后院时,沿着院子内外以及这座小楼,墙根下埋了一圈拇指肚大小的硫磺颗粒,是谭涵川、朱山闲、石不全三个人亲手埋的。丁齐当时还问过这是干什么,阿全回答是为了辟邪驱蛇虫。

硫磺颗粒埋在土里过了这么长时间,早就闻不到任何气味了。但是那天下过一场雨,假如有人踮着脚尖贴着墙根站着,鞋底尖踩进泥里还是会沾上硫磺气味。一般人恐怕闻不到,可谭涵川并不是一般人。

也就是说,刺客出现的时候,范仰其实也在场。他就躲在外面的墙根下,并不是事后从家里赶过来的。刺客失手了,而且还受伤中了毒,所以范仰也没有再露面。

谭涵川今日点破了这些,说明他早就知道范仰有问题了,而且除了叶行之外,其他人可能都知道了,只有范仰一个人还在那里耍得欢呢。

一听这话,范仰的身体反而放松了,眼底已露出绝望之色,又扭头看着丁齐道:“丁老师,你呢,你跟他们也是一伙的吗”

丁齐也叹了口气:“范总,阿全遭遇意外是因为《方外图志》。你还记得大家看见小境湖的第一个晚上吗阿全弄了张桌子坐在后院门口,一坐就是大半夜。而你说困了,先进书房睡一觉,进去之后我还听见你把门锁上了。

这举动本就不合常理,那是阿全的房间,你说睡就睡啊,你们俩的关系有那么熟吗我反正是没看出来!想必是没睡觉吧,我当时就怀疑你是去找东西了,而且十有八九是想找《方外图志》的原件。

你当初利用和算计我,目的就是想得到《方外图志》。结果《方外图志》是找到了,最终却没有落到你的手里,我和阿全都没有把它交给你的意思,你却一直在惦记……其实说这些也算不得证据,甚至可能是一种成见,但你不应该在我面前做另一件事的。

那天凌晨,庄先生骂了叶总一顿,然后转身走掉的时候,我突然醒悟过来。你当时确实把水搅浑了,搞得人人自危、互相猜忌。但我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怀疑老谭的,但是在那之前,我确实觉得连老谭都很可疑。

江湖要门秘传的兴神术,确实高明!暗中引导情绪不露痕迹,可你实在不应该对我那么做。那是我的专业,当我意识到某种心态本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就会去找原因的。”

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有问题的人,就是最想把水搅浑的人。丁齐没学过兴神术,可是他了解兴神术是怎样一种秘术,偏偏又是心理方面的专家,谁就醒悟过来……是什么人用什么手段在故意搅浑水。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范仰已没什么好狡辩或反驳的,此刻两边胳膊都被卸了,想挣扎都挣扎不了,干脆坐在了沙发上。他的感觉除了绝望还有懊恼,原来从刚出事起,所有人都已经认定有问题的人是他,反倒是只有他自己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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